第二百三十四章 帝经,大黑天 (第2/2页)
“那时候,我只是河边一只快要病死的小土龟,是主人收留了我,为我医治,把我养在身边做为宠物。”
“主人常常给我讲笑话,只可惜那时候我连灵智都未开,根本听不懂……”
……
万符楼。
“双面佛!!!”
孙天驰浑身流转着金光,苍生宝箓被全力催动,功德之力仿佛不要钱一般涌入他的身体,强大的气势将四周的碎石都给吹动。
好似有股龙卷风围绕着他在旋转吹动。
恐怖的杀机将双面佛笼罩。
双面佛皱眉,上前一步,默运观自在大罗密咒,声音中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,试图影响孙天驰的情绪。
可很快他就惊讶地发现,孙天驰此刻杀意入心,几乎入魔,其他的情绪几乎无法看见,唯有愤怒和杀意,好似钢铁一般坚不可摧。
哪怕是他都无法撼动。
这是不共戴天之仇,凛然必杀之念!
“孙掌教,这其中一定有着——”
轰隆!
孙天驰根本不听他说话,悍然出手,直接虚空画雷符,而且是双手同时画符,一为阳雷,一为阴雷。
他的眼前浮现出门人弟子的惨状,这是他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,也是他此生最大的理想。
但这一切,都因为眼前的这个邪祟,而灰飞烟灭了。
江湖中都说他孙天驰最是护短,可望着这一地尸体,遍地废墟,他又算是护的哪门子短?
轰隆!!!
一黑一白两道雷霆从天而降,矫若神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在双面佛身上。
阳雷灭其身,阴雷荡其魄!
阴阳如磨,蕴藏着一种玄妙的道韵,似是要将一切邪祟都给碾碎成尘。
这恐怖的一击,让双面佛都面色一变,不敢有丝毫托大,双掌合十念诵咒诀,身上的人骨袈裟荡漾起璀璨光华,四百九十颗眉骨熠熠生辉,交织成一道光幕,挡下了阴阳雷符。
不过人骨袈裟上的光芒也随之骤减。
“孙天驰,你疯了吗——”
“双面佛,你才疯了,敢灭我万符楼满门,今日贫道就算耗尽祖师功德,拼尽毕生功力,也要将你挫骨扬灰,祭奠我满门忠魂!!!”
虚空之上,孙天驰周身已经有八道金色的符箓围绕飞行,双手一伸,两道金符化为两种法器,一为帝剑,一为帝钟。
“杀!!!”
孙天驰一声怒喝,眼睛满是血红,周身符箓好似有灵一般朝着双面佛冲去。
地水风火,杀鬼降魔!
以双面佛的聪慧,已经猜到自己是被人给诬陷了,他脑海中瞬间想到了阎罗,只是眼前已然解释不通。
孙天驰几乎入魔,再无回天之法,此人本就性情偏激,现在更是被仇恨放大到了极致,无法再用言语让其冷静。
阎罗,真是好卑鄙的手段,好阴险的行径!
双面佛第一次和阎罗正面交锋,终于体会到了这个敌人的可怕,难怪一向以阴险著称的画皮主都会屡屡受挫。
“阿弥陀佛,待你冷静下来,老衲再和你分说。”
面对一副拼命架势的孙天驰,双面佛也打起了退堂鼓,准备先行遁走。
然而孙天驰瞳中金光一闪,降魔洞外那八百镇邪符似是听到号令,化作流光飞天,将方圆数百丈都给笼罩,布成符阵,挡住了双面佛的身形。
他虽然能破阵,但稍一耽搁,孙天驰就已然杀来。
“邪祟受死!!!”
月夜之下,一位浑身流转着功德金光,紫袍飘舞的白发道人如雷霆般杀来,周身伴随着一道道飞舞的金符,怒目圆睁,暴烈无比。
双面佛的目光格外凝重,他知道,这一战已彻底无法避免。
对方是要同归于尽,玉石俱焚,如果他再留手,很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。
双掌合十,佛光普照。
口诵《大方广圆觉修多罗了义经疏》。
他身后出现了一尊巨大的法相,却不再是双面佛陀,而是西域密宗的大黑天法相。
密宗认为,大黑天是大日如来降魔时呈现出的忿怒相,有二臂、四臂和六臂三种模样,此刻双面佛的法相为二臂大黑天。
身体呈青黑色,三目圆睁,鬃毛竖立,头戴五骷髅冠。
二臂在胸前,左手托骷髅碗,碗内盛满人血;右手拿月形刀,两臂中间横置一根短棒,双腿站立,背后是熊熊火焰。
虽是西域密宗的佛门护法天神,看起来却颇为骇人。
轰隆!!!
随着爆炸声响起,雷火交汇,气浪纵横,将四周幸存的林木通通卷成粉碎。
两位六境战力的当世顶尖强者,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。
……
“神居山埋葬的,是我的主人,而我,不过是他在无数年前随手养的一只宠物罢了。”
“主人在仙逝前,不知看到了什么,颇有感触,便在我背上留下了这么一座天碑,这么多年我过去,我已经老死了整整七世,可就是因为这座天碑,每次我都能重获新生。”
“天碑是主人最后送我的礼物,他曾对我说,在墓中老死七世后,便可离开那座墓,重新替他看一看这个世界。”
说到此,搬天的眼中竟浮现出泪痕,滴落在江水上溅起巨大的水花。
“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看的,毕竟主人已经不在了。”
“我虽然能不断重生,灵魂却越发苍老,时常被伤感填满,只有听到笑话时,才感觉自己仿佛又活了过来,又回到了当年和主人在一起的时光……”
搬天已经太久没有和人吐露过这些心声了,此刻不知不觉便说了许多,其中有不少都是喋喋不休的赘述,一件事能讲好几遍,仿佛上了年纪的老人。
可张九阳不仅没有嫌弃,反而听得很认真。
直到搬天彻底讲完,他才轻叹一声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神居山、大墓、天碑、玄龟、天尊、玉鼎玄功……
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,最后似乎隐隐聚到了一处,在引向某个惊人的真相。
他似乎触手可及,又相距甚远。
……